I thought you were something – so I gave you a chance.(比较were great)
⑵真不是东西,我们都懒得睬你。You are nothing upstairs – all look down their noses at you.(还可以说are a jerk/blockhead/jitterbug/knothead,比较are so bad)英语语用学
成语,尤其是隐喻性成语,往往是很早甚至一开始就语用化了,翻译时须竭力在译文里寻找表达同样意思的类似语用化成语。如,“AA制”,可能是“你我一样(做法)”的语法化,却语用化为指“聚餐、娱乐等消费后结账时个人均摊或各自付款的做法”,可译为go Dutch。因为英语的这一说法表面上是“去荷兰/像荷兰人(的做法)一样”的语法化,但是其语用化几乎等同于汉语的“AA制”。倘若不付出任何心力而译为you pay for your food and I pay for mine,仅停留在广义语法化的田地,没有兑现原文的语用化(标记)价值。
再如,“炒作”,指为扩大影响而反覆宣传,可译为sensationalize/speculate;“文化产业”,指从事文化产品生产和提供文化服务的经营性行业,可译为culture industry;“文化快餐”,指形式短小、内容通俗的文化产品。可译为cultural fast food;“跳楼价”,指以特别低甚至低于成本的价格出售,可译为end-of-(the-)world sale;“跳蚤市场”,指主要经营旧货和低档商品的自由市场,如高校的离校毕业生卖旧书的临时市场,可译为flea market;“注资”,指有限责任公司经股东同意增加其注册资本,可译为capital infusion;“追星族”,指狂热崇拜歌星、影星、体育明星等的人,可译为star fan。
语句层面
中国人和日本人回家时都习惯说“我回来了!”,而家里人习惯(先或后)说“你回来了?”前一句表面上是陈述句,后一句表面上是疑问句,但是它们不实施阐述或询问的语力,而是实现应酬功能的表情类,相当于“你好!”。换言之,两句话都分别经历了广义语法化和语用化的过程,而语用化的结果是应酬功能。能否译为I am (back) home.和(Are you back) home?不能,因为这样的译文只经历了广义语法化,而没有语用化,或者没有语用化为应酬功能。可分别译为Hi (So-and-So)!和Hi/Hello (So-and-So)。比较起来,该例的汉日对译就简单多了。
汉语的“你多大了?”由真正问年龄的语用目的语法化为该疑问句,再语用化为(长辈对晚辈的)关切询问。假如真是老人问小青年,译成英语的How old are you?还是译为How are you,boy?前者没有经过汉语原句的语用化,不如译为后者。同样,原文的答句若真说几岁了,译文答句就应相应地译为I am fine (Ma’am). Thanks.。类似的情况举不胜举。“我若撒谎就是乌龟王八”语用化为发誓,若直译可能不能传达一样的语用目的,不妨译为英语的发誓:My name will be mud if I lie!或I’ll eat my hat if I am lying.。赛珍珠译《水浒传》的一句“放屁!”为Fart/Pass the wind!,我的某个学生把Forget it译为“忘了它”,都是翻译中没有理解原文语用化所导致的(翻译)语用失误。
《红楼梦》(第3回)黛玉第一次见外祖母,听得人说:“林姑娘来了!”这句话的两个译本都是“Miss Lin is here.”,区别仅在于Hawkes用的是惊叹号,Yang & Yang用的是句号。可见,两译本的译者把握住了“姑娘”的语用化和等效翻译。再看下面的外祖母把她搂人怀中说的一句“心肝儿肉(!)”。Hawkes译为‘My pet!’ and ‘My poor lamb!’,他用的是隐喻式语用法。Yang & Yang译之为“Dear heart! Flesh of my child!”,虽然dear/poor heart与“心肝宝贝”等效,但是Flesh of my child却不像亲昵语,倒像是陈述自己与林黛玉之母的关係。该小说的纷繁複杂的称谓语(如“姑娘、姐姐、妹妹、老爷、小人、姥姥”等)的语用化在翻译中如何等效再现,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课题,比较两种译本的处理方法也是很有价值的。
一个语言的谚语、歇后语等的语法化和语用化都是很早(针对它们产生的时间而言)就沉澱下来,而译为另一语言时要找到对等表达式往往较难,可是我们要儘量译出语用化的效果来,且不牺牲原意。如,“伴君如伴虎”,可译为Kings and bears worry their keepers.(英语里增设bear这个有“饥饿、脾气暴躁、卤莽”之含义的词,虽然“熊”在汉语文化里有“愚笨”的含义)。再看汉语的歇后语,前半部分往往打一个哑谜,后半部分利用与前一部分的部分(同音)或逻辑联繫而挑明,如“江南的蛤蟆——难缠(南蝉)”,利用“南蝉”与“江南的蛤蟆”的同义,以及与“难缠”的同音,产生幽默。可译为You are a greater creator than God – creator of trouble.,前半句好似讚扬对方,后半句却是批评,而前后的关係是“创造(者)”。不可译为Why are you giving me so much trouble?这样虽传达了基本意思,但是牺牲了原文语用化效果,更不可译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You are a toad from south China,trouble-maker.。再如,“(你怎幺像)交通警的棍子——指东指西?”,可译为Are you my father or boss? Why are ordering me about?。假如只译后半部分为Why are ordering me about?,前半部分的语用化效果就没有再现,而英语的father/boss正好也语用化为可以发号施令的人。
总之,英语和汉语的(语法化和)语用化过程有时大同小异,有时甚是不同,因此,翻译时须注意找到恰当的(语法化形式和)语用化形式。经验告诉我们,对“大同小异”者翻译时应该竭力找到大同小异的译文,甚至洋为中用,如:He is as wise as an owl.就可译为“他和猫头鹰一般聪明”(或“他呀猴精猴精的”)。ostrich policy译为“鸵鸟政策”则是对英语语用化的完美借用。dark horse译为“黑马”亦然。另一方面,对“甚是不同”者则选择“甚是不同”的语用化形式,但是要达到大致的思想和语效。还是以“猫头鹰”为例。He is as silly/grave as an owl.可译为“他这个人跟驴一样笨/总是耷拉着一副驴脸(——假正经)”,而非“他像猫头鹰一样愚蠢/正经”。再如,White elephant意思是“累赘”,既不能译为“白象”,又不宜译为“累赘”,可译为“大包袱、中看不中用”之类。They have other fish to fry.的意思是——却不宜译为——“他们还有别的事要办”,可译为“他们在另打算盘/他们另有所谋/他们有别的买卖/生意要做”,绝非“他们还有其他的鱼要煎”。在有几种译法的条件下,我们可以考虑争取让它们的标记价值等同或近似于原文。(参见侯国金2005b)
认知语言学在这两个方面做出了不少有开创精神的研究。然而,需要考虑的问题是,狭义语法化仅仅表现在词语的层面吗?仅仅是实词虚化吗?有没有相反即虚词实化的现象呢?英语的in本是介词,也可以把它用作副词(如Is Mr Li in?)甚至名词(Tell me all the ins and outs)。不同语言的类似虚词都是由实词或者是由同样的实词语法化而来的吗?